北京,首都,什剎海的一天晩上。八歲的潤潤和爸爸一起擺個小攤,準(zhǔn)備自己掙錢買一臺數(shù)碼相機(jī),城管來了,爸爸被打了,城市的夜空回蕩著潤潤嘶啞無助的哭喊聲?吹揭曨l,我比潤潤哭得還狠,只是無聲。
后來,我送潤潤一個像機(jī),在五顏六色的選項中,她看中了黑色的。
潤潤爸爸說,家中經(jīng)濟(jì)情況尚可,只是想鍛煉孩子自力和珍惜,才闖入黑夜中。
我和潤潤說,咱倆開個網(wǎng)店吧,自食其力,自己掙錢,自己交學(xué)校費用自己買衣服,錢多了還可以去旅游。潤潤顯得很開心:還能幫別人。你聽,一個孩子的陽光一個黑夜是遮不住的。
后來潤潤忙于上學(xué),我要對付方是民和夾頭的撕咬,開店的事兒就暫時放下了。
這其中,發(fā)生了許多讓我猛然醒悟的事情。比如,方是民撒潑我的公益基金,說我貪污兩千萬,加上它的打手和不明真相的群眾攪得昏天黑地,到了法庭上,一句“我只是質(zhì)疑”就混過去了。我們“給孩子加個菜”也被方是民撒潑,被它稱作“崔騙子加菜團(tuán)隊”,到了法庭上,一句“這個崔不是指崔永元”就又混過去了。當(dāng)然,它騙錢在美國買67萬美元豪宅的事兒騙不過去,我在美國把它摁在買房文書上的手爪印都弄回來了。
與狗撕咬還能沉淀自己,這就是大腕。
我重新思考中國慈善的現(xiàn)狀和我們的作法。首先,公益慈善不是道德高地,不能一步步成為楷模然后被綁架。更進(jìn)一步,公益慈善都算不得好人好事,它只是一種生活方式,比起吸煙喝酒它更健康,它不會讓你時時覺得壓力重責(zé)仼高,它像你擺弄頭發(fā)那么隨意,盡力而為量力而行。不為了掌聲鮮花和獎杯,無所謂喝采,不能夠做秀。
現(xiàn)在我灑脫多了,公益慈善和教學(xué)研究居家過日子同一重視度,不在乎外來的好評,也不允許無端的指責(zé),對,無端生事,不允許。那些直接被我罵成二逼的貨就是犯了這條忌。
說回網(wǎng)店上,心情很輕松。要開店了,好朋友莫言、余華、王躍文、高滿堂、錢文忠都送來了簽名本書,星云大師、蔡志忠先生、范揚先生、都本基先生、我和潤潤聯(lián)手創(chuàng)作了六幅冊頁長卷。那天點貨時,我問潤潤這冊頁值多少錢?她說怎么也得五十元。
店,說開就要開了,我只想讓潤潤高興,潤潤也想幫別的孩子。我們沒什么壓力,沒有進(jìn)貨的壓力也沒有掙多掙少的壓力更沒有道德的壓力。別誤會成這是個公益店,我們只是買貨賣貨,別誤會成這是個慈善店,雖然它會幫這個幫那個。
初入行,拜過大小店家,這就要耍開了。看哪,太陽升起來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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